阿花的故事

“阿花的故事”是一首儿歌。我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已经过了听儿歌的年龄,至少已经十几岁了。

听到这首歌,是因为那时我弟弟才几岁,可能三四岁的样子吧。那时还在用 VCD 播放器,家里买了很多儿歌的 VCD 光碟。印象比较深刻的场景是,音响里放着儿歌,电视上播着歌词,还有与歌词毫不相干的画面,我妈在客厅的地板上追着我弟喂饭。

大部分的儿歌都是比较耳熟能详的,比如“啊门啊前一棵葡萄树,啊嫩啊嫩绿地刚发芽”、“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,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”,还有“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”。而且这些儿歌基本上都是卓依婷唱的。唯独有一首“阿花的故事”,给我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。

说来奇怪,对于“阿花的故事”,我几乎记不得半句歌词,甚至连名字也是印象模糊,最近搜索过才能确认。只记得阿花的故事不是卓依婷唱的,是一首粤语儿歌。对于这首歌的内容,我也只隐约记得是跟动物或者宠物有关。

之所以这首歌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,是因为当时听这首歌时,心里涌起的悲伤情绪,一种无法抗拒,也无法躲避的悲伤。我当时脱离儿童身份不久,对这种内心底处自发涌起的悲伤情绪感到惊慌失措,又有点被冒犯但不知道被谁冒犯的感觉,甚至有点愤怒,这么悲伤的歌,怎么能给儿童听?怎么还能称之为儿歌?

所以每次播到这首歌的时候,我都要拿起遥控器按下一首,但是我弟好像非要跟我作对似的,对这歌情有独钟,哭闹着非要一遍又一遍地听。

在过去的十几二十年间,有无数的瞬间,我曾经想起这首歌和那时的悲伤情绪,但是每次我都像敷衍自己似的,装作没看见,拧头就走。前几天,不知道为啥,我又突然想起来这首歌,更多的是好奇,好奇这究竟是一首什么歌,给我带来的那种悲伤体验,竟然跨越了二十年。

QQ 音乐上搜不到,国内的音乐平台都搜不到,最后在 YouTube 上找到了。

这首歌首次发表在 1994 年,林夕作词,邓雨贤作曲,演唱是袁凤瑛。歌词是这样的:

阿花的故事

名字叫阿花摇着尾巴

牠只喝牛奶哪日跟我在喝茶

陪我读书偷懒从来无责骂

夜晚阿花专爱梁上爬

然后我变得强又高

花猫却没有变胖只有换了毛

元旦母亲祝我年年进步

但永没对阿花讲句长寿不老

从未忘记那天淋着雨水

当天我独个上学只有六七岁

而我终于知道为何流眼泪

在那日阿花消失时间里

印象中,小时候这首歌的 VCD 播放的画面是一头奶牛,我一度非常怀疑,为啥阿花是一头奶牛?小朋友能跟一头奶牛产生怎样的故事和情感?谜底终于揭开了,阿花不是奶牛,阿花是一只小花猫。

一连听了好几遍,似乎又看到了多年以前惊慌失措的自己。如果可以,我想对他说,你感到悲伤,是因为这是一首悲伤而优美的歌,它触动了你作为人类的基本情感,这或许是你情感最真实的时刻之一,不需要惊慌,感受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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